很單純,很單純的喜歡這個『人』,
不管是他還是她,
也不管是你還是妳,
就只是想兩個人在一起而已,
如此簡單,
卻又無比艱難。

【牧春】週年慶(上)

清水向,無18禁,

只想寫寫單純的夫夫生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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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年慶,女人的戰場,男人的墳場。


當春田滿頭大汗提著大包小包從人群中旋轉而出的時候,千珠已經坐在一邊長椅上跟達令報告今日戰果了。


「我說…千珠,妳好歹也拿個一兩袋吧!」春田的左手右手、左肩右肩外加背後掛滿了紙袋,原本直挺挺的帥氣西裝不知道啥時候變得皺巴巴的,他想著,要是這個樣子回到家,被牧看到一定會被念的。


他一邊抱怨著把東西放下,一邊看著千珠纖細的手指飛快地打字,她精緻妝容的側面洋溢著幸福的微笑。


那個外國達令一定對千珠很好吧,千珠可以得到幸福,真是太好了。春田坐在千珠身側,掏出手帕拭去額頭上的汗珠,想著幾年前的那個晚上,千珠對他的告白。


他還清楚記得,那時候肩膀上傳來的熾熱的眼淚,在他的懷裡,她小小聲的啜泣,宛若不願被任何人聽見的嗚咽。最後,她先推開了他,滿臉淚痕的問:「如果…我早點發現我喜歡你,你會選擇我嗎?還是...」


沒說出的那個名字,像是一條長長的裂縫,橫亙在他跟她之間。


接著是一陣沈寂,連車聲人聲都消失一般的靜默,春田濕漉漉的眼神回望著千珠,好看的嘴唇張合了幾次,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,千珠靜靜等待著那句話。


終於,春田放開了她的手臂,往後退了兩步。


「要是在牧出現之前,妳這樣告訴我,我一定會非常非常高興…」


「停,這樣就夠了,謝謝你今天晚上特地過來…」千珠轉身要走,手卻被他握住,她順勢轉身,發現他們兩個都哭的跟孩子一樣。春田哭的樣子真醜,五官都皺起來了,跟包子一樣,不知道為什麼,那時候晃過她腦袋的只有這句話。


「我想要把話說完,千珠可以聽完嗎?妳記得,妳是第一個知道我跟牧在交往的人吧。」看著千珠艱難地點了一下頭,他放開她的手,包子似的臉突然綻放出微笑,彷彿春臨雪融,粉紅色的梅花點綴在他的眼角,「在那之前,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喜歡上牧。」


「不對,在那之前,我沒想過我會喜歡上一個男人,但,牧是不一樣的。」他用哭到有些缺氧的腦袋仔細斟酌用字,「在他進入我的生活之後,平常就算了,就算吵架,我的心還是會暖烘烘的…」


「看你把牧講的像是隨身暖氣器一樣,小心我跟他告狀!」千珠終於也笑了,瞇起的雙眼四周,淚花晶瑩的像是一地揉碎了的銀白月光。「吶,春田,其實這些我都知道,我只是想要跟你說我的心意而已,啊~~」千珠突如其來的吶喊嚇到了經過公園的路人,兩人連忙鞠躬道歉。


「憋著很難過,還是說出來舒暢多了!。」她伸出雙手,帶點力量地向前一推,把春田往後推了幾步,「快回去吧,牧還在家裡等著你呢。」


接著呢,他三步併做兩步的回到了家,卻得到了牧的分手宣言….


痛!腳背上傳來尖銳的痛感,春田發現自己被陰影籠罩,抬頭一看,發現千珠雙手抱胸,一臉女王樣的由上而下盯著他,而千珠的高跟鞋正踩在自己的皮鞋上。


「幹嘛啦!這是牧選的生日禮物欸!要是被那種便宜的高跟鞋根刮花了怎麼辦?!」他連忙移開腳,彎低腰看著完好無缺的鞋面,安心嘆了一口氣。


「哈啊?便宜的….高跟鞋?!」這可是我達令從義大利帶回來的限量手工高跟鞋!千珠深深吸了一口百貨公司冰冷的空氣,跟自己說:不要跟這傢伙計較,這傢伙的品味都是牧堆出來的,就算外表看起來再時尚,一切都是幻覺。


「我剛剛叫你好幾次了,發什麼呆啊!」千珠再度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,冷卻腦內劈哩啪啦冒著火花的引線。


呃,打死都不能說。


「在想牧跟工作的事情!」這樣聽起來挺合情理的吧,「是說,妳要來週年慶怎麼不找妳達令一起來?」


「因為達令出差,不然我也想找他一起來。」千珠癟癟嘴,至少達令的眼光比春田好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了!


算了,好歹春田的體格不錯,挺能扛的。千珠看著圍著他們兩人放在地上的十幾個大小不一的紙袋,拍了拍春田的肩膀。


「走吧,回家,啊,先回你家!」率先邁開步伐,千珠一副沒打算等春田的樣子,大步大步的往前走。


欸?等等等等,好歹等我收拾好你那些紙袋啊喂!不對,為什麼要先回我家?喂!手忙腳亂地一把抓著扛著戰利品的春田一邊確認有沒有遺漏,一邊抬頭看著越走越遠的千珠。


地鐵、擁擠的十字路口,再換地鐵緊接著的是遙遠到看不見彼端的橋,好不容易,春田拖著疲憊的身心靈回到了家,旁邊的對照組千珠,一臉燦爛的笑容,顯得神采奕奕。


「我….回….來….了….」氣若游絲,春田發誓之後不管誰說什麼,他都要遠離百貨公司的週年慶!


「歡迎回….啊,千珠也來了啊,請進。」牧第一時間跑出來,熟練地放下兩雙拖鞋。


「打擾了,謝謝你把春田借給我,真是幫了大忙了!」千珠一邊脫鞋,一邊看著牧微笑。


「啊,這沒什麼,不過就是去週年慶買東西而已,不是….嗎?」牧側著頭,看著千珠身後的春田,內心默默地想著家裡不知道還有沒有酸痛藥膏。


「呃,你們還沒吃東西吧?」牧的腦袋瞬間將冰箱的內容物掃過一遍,就鑽進廚房準備晚餐。


「我想要吃豌豆義大利麵!」千珠換上柔軟舒適的拖鞋,率先走進客廳,舉手點餐。達令的手藝雖然也不錯,但跟牧比總是差了那麼一點,要讓他回來後找牧做一下廚藝特訓嗎?


「收到!那創一呢?」半响沒得到回音,牧轉過頭,發現春田一臉眼神死的樣子癱在餐桌上,至於為什麼不趴在沙發上?因為千珠正在那兒一袋一袋檢查,牧悶笑地直接決定作兩份豌豆義大利麵。


當牧端著冒著熱氣與香味的義大利麵出來時,春田跟千珠已經像是幼稚園生般端坐好,四隻眼睛發光地盯著,不知道為什麼,牧有一種自己拿著生肉進了猛獸區的感覺。


「啊~活過來了!」春田率先滿足的嘆氣,牧適時在他面前放下杯子,裡頭是最近春田偏愛的柑橘茶。


「我吃飽了!」千珠合掌,再次確定了廚藝特訓的想法。


「吃飽了就快點回去吧!時間也晚了。」重點是,不要妨礙我跟牧的雙人時間,害他沒辦法把牧抱在懷裡,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。


千珠抬頭看了看時鐘,「啊,這麼晚了,真的該回家了!」


對,就是這樣,快點回去吧!別想我再幫妳把東西送過去!春田內心的小人激動無比的吶喊,順道帶著看好戲的心態。


「創一也累了,不然我送千珠回去。」牧向後推開椅子,打算站起來。


等等,不對,牧你要去哪兒?我好不容易才回來欸,今天我連抱都還沒抱到你欸,你幹嘛對千珠這麼好啦!讓她自己回家就好啦!春田內心的OS化做實體字,直接映入牧的眼睛裡,又換來了一陣笑意。


「啊,對了!」千珠突然站起,小跑步到客廳,翻出一個紙袋,拿到餐桌邊放到牧的眼前。「牧,這是送你的!」


「送我的?」疑惑的眼神飄到春田臉上,看著後者也是一臉問號。


「是啊,來,這是化妝水、這是乳液,這是眼霜,這是….」


「我、我不需要這些啊!」牧似笑非笑地看著千珠一件一件獻寶似地從紙袋拿出瓶瓶罐罐,這女孩,真的真的很直率很可愛。


沒錯,我家的牧不需要這些保養品就已經麗質天生了,再美下去還得了!春田靠著椅背,像是自己被稱讚般的點了點頭。


「不行!你跟那個春田不一樣!」千珠用力握著牧的雙手,眼底倒映著牧白皙帶點粉色的臉龐。


那個,春田?喂,妳不要以為我們是青梅竹馬我就會容忍妳這樣說我喔,我會生氣的喔!春田在內心吶喊著。


「你看這牌子的名字!」


「嗯?喔~MAKI。」原來如此啊,牧對著千珠盪開了大大的笑容,彎彎的眼睛寫著感謝。


「我一看到就覺得這是你的東西,一定要買給你!要用喔!」


「好,我會好好使用的,謝謝你,千珠。」聽著牧開心的聲音,春田開始反省自己為什麼沒看到這個品牌,要是這牌子的東西是自己送的,牧一開心,就可以這個那個了,好吧,他承認內心歪了。


得到肯定答案的千珠開心地走回客廳,試著把小紙袋裝進中紙袋,再試著把中紙袋塞進大紙袋,牧在一邊看不下去,也跑過去幫忙整理。


偌大的餐桌上,只剩下春田一個人嘟著嘴,左手撐著臉頰,看著牧與千珠一團和樂的整理。


「我說千珠啊~好歹我也有出力,為啥我什麼都沒有?」唷,在客廳的兩人對望一眼,怎麼有些酸味呢?大概是那杯柑橘茶的味道吧。


「啊!說的也是!」千珠從那些還沒整理的紙袋裡翻出了一個盒子,往春田那裡扔了過去,「這是給你的!」


這才差不多。春田滿意的接下那個盒子,好歹我們是青梅竹…等等!


「喂!為什麼你送我的是週年慶的滿額禮啊!」


「不要就還給我,那個保溫杯還不錯欸!」


「上面寫著XX百貨的保溫杯,你要我拿去哪裡用啦?!」


「不會在家用喔!」


「牧,你也幫我說說她啊!這傢伙也太不會做人了!」


「可是,我剛剛收了千珠的禮….」


「聽到沒?牧跟我現在是同一國的!你就乖乖用保溫杯吧!」


「吼!這樣不對,牧,你應該要幫我才對啊!!」


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,牧在一邊放聲笑著,這種平凡的日子真好,會一直這樣下去,對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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